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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了解(二合一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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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了解(二合一)

岑悅是北海本地人, 網上顯示的資料上有寫得過不少獎。

各方面都彰顯是個優秀的孩子,這是事實,不可否認的事實。

周嶼淮不會主動跟岑悅講這些。

當然, 如果兩人關系匪淺, 於梔的這個肯定就作廢,畢竟誰也猜不到這層關系之間會說些什麽。

裴溪含著吸管不慌不忙地問:“這算什麽重點?”

“這怎麽不算?”

“這哪兒算了?”裴溪笑了笑,“網上都有一堆周嶼淮的校友,你不是說這是大案子?你也是受到關註的人之一。”

她說話一向是簡單明了,言外之意是:於梔和周嶼淮年齡相仿,如果有人查查於梔很快就知道了來歷,順藤摸瓜跟周嶼淮是同學這件事也就公開透明了。

“周嶼淮哪個學校、哪個班是算不上什麽秘密,查我也沒什麽問題。”於梔給她撈了青菜。

“那問題在哪兒?”裴溪攪動著碗裏的東西。

“問題是, 她為什麽要跟我提?我是被告律師。”於梔聲音放緩了些。

裴溪手上的動作慢下,遲鈍地朝著她看去。

一般這種情況不太需要避嫌, 但為了不必要的閑話都會假裝不知道, 岑悅還專程提一句。

於梔在凝滯中繼續放慢呼吸。

裴溪比起剛剛,覺得手心多了些濕熱, 她眉頭動了動:“為什麽要跟你提?”

於梔摁下開關, 將桌上的菜倒了進去,“我也想知道啊, 所以我就直接問她了。”

“哈?你這麽直接?”裴溪把剛倒進去的菜葉撈了出來。

“直接點好, 不是你教我的嘛。”

於梔刻意夾煮好的番茄到裴溪碗裏。

她當時直接了當的告訴岑悅這句話提的不太方便, 一方面於梔自己說出來也好得多,免得之後產生了什麽誤會。

岑悅的情緒大概率是她見過最穩定的。

哪怕是服務生的熱咖啡撒了一手,也絕對的端莊沈穩。

只要開口說話, 所有人的視線都會跟著到她的身上。

這樣的人,是焦點。

“以後不算是陌生人。”

岑悅是這麽回她的。

一句不痛不癢又浮在白霧中的回答, 讓本來清晰明了的路變得漸漸糊了不少,又頗有了些問東答西的味道。

“什麽叫不算陌生人?這避嫌她怎麽不懂呢?”

於梔抱怨。

番茄輕擱進碗裏,裴溪面不改色,即使於梔的聲音那般空幽,裴溪只是簡單地出了一點汗。

讓汽水刺激著喉嚨,問一句:“什麽意思?”

於梔看她回:“我當時也在想,什麽意思?不過回來的路上,孫哥說,岑家和周家關系可是好得很。”

於梔夾毛肚,伸進鍋裏燙著,聲音忽然拔高。

“但這跟我有什麽關系!我跟周嶼淮又沒聯系!”於梔側首,眼瞳裏是氣焰。

裴溪不說話,只是吃著碗裏的半顆番茄。

嚼了兩下說:“她可能是別的意思。”

於梔把燙好的毛肚放進裴溪碗裏,往她身邊湊,說:“你知道這說明什麽嗎?”

“什麽?”裴溪還是沒看她。

“說明,岑悅知道你們的事,且她和周嶼淮關系不一般。”

提及這件事,知道了於梔自然是會知道裴溪,雖然那年他們是畢業後在一起的,但校群還是鬧翻了天。

裴溪咀嚼的動作忽然就慢了下來。

“我們什麽事?”

裴溪聲音輕緩緩地。

“談過,能叫大事?”

“你怎麽還不明白?”於梔擱筷,手肘落在桌面,“你知道她在什麽場合下說的嗎?”

“不知道。”裴溪不問,只是回答。

“酒會上,王氏這一起貪汙案關註的集團t可是成堆的。”

裴溪扯了一張紙巾,擦拭著嘴角繼續聽她說。

“這關系是不是扯遠了?”

“是,我跟你走得近,你跟周嶼淮又是前男女朋友。”於梔拿起飲料。

“她作為法官把這層沒有大關聯的關系,公開明面提出來,讓所有相關方都清楚案件背景和相關人員之間的關系,以此保持透明和公正,如果不是她和周嶼淮關系匪淺,她為什麽要在這種小細節上下手?”

裴溪明白,很明白,從於梔說第一句話開始就懂,現在網絡上視頻又火了……

這就是岑悅,很聰明的一個女人。

沒見過人,裴溪仿佛已經從這件事裏看到了岑悅的影子。

“你要說的重點是什麽?”裴溪看她。

於梔繞了一圈講明前因後果,但總有句話遲遲未曾說出口。

“岑悅註意到的不是我,是你,因為你才記得我。”於梔擡了擡下巴,“而她為什麽要註意你?只能是因為周嶼淮。”

裴溪猜到了,猜到於梔會這麽說。

她只是輕輕笑過:“他只是需要時間。”

周嶼淮只是需要一個時間,一個釋懷的時間。

於梔看著她臉上的淡笑,總覺得笑容裏欠缺了點什麽,又說不出來。

空拉罐落在桌子上時,聲音是脆的,於梔良久,只是喟嘆:“你說得對。”

或許,她是想問:你到底為什麽要分手?

不過這句話,問累了,裴溪說,就是不喜歡了,這個回答不真,那就讓它變成秘密,化繭成蝶,最後歸於自然。

飯後,裴溪沒有多留。

她是剛過九點離開的於梔家。

到家洗完澡——10:41

裴溪喜歡窩在沙發上,得是沙發角落的位置。

窗戶開著她能聽到小巷外邊的狗吠,一盞夜燈爬上她的頭發絲,她打開手機,點開跟周嶼淮的會話框。

最後一條消息還是那天周嶼淮拍的照片。

裴溪沒有點開看,靜靜地看著手機上的畫面,食指去點周嶼淮的頭像。

想看朋友圈。

剛碰上沒反應,連著點了一下。

裴溪騰地從沙發上坐直了身子,瞳孔一震緊盯著屏幕。

屏幕顯是:我拍了拍“Z”

裴溪連忙長摁撤回,手腕都在抖,直到那條消息消失在屏幕裏。

她長舒一口氣。

像是偷窺者,總是在不經意間露出些自己也不可理喻的行為,微黃的燈罩下,久久不能平靜。

彼時,周嶼淮盯著屏幕,目光緩慢且溫和。

手機輕微的抖動了一下,隨後又歸零,過程簡單,但又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。

魚缸裏的魚靜止著。

周嶼淮看了一眼,仍舊是沒有退出會話框。

端起桌邊的水杯,大拇指往下滑,直接翻開電話列表。

裴溪還坐在沙發上,似乎有種驚魂未定的感覺,墻上的時鐘在走,房子裏此刻比之前靜了幾分。

手心的手機忽然震動,她心臟猛地漏掉一拍。

她和周嶼淮有電話,存的備註還是訂單號,她眉心漸漸壓出褶皺,滑開擱到耳邊,摁著心跳的節奏。

沒說話,等待電話那頭先說。

.....

周嶼淮:“魚活著。”

.....

先開口的是周嶼淮,嗓音沒有溫度,就只是輕緩緩地通知她一聲。

裴溪想了想,心口輕微起伏,穩住嗓音回:“知道了,網上的視頻你看沒看?”

裴溪找不到搭話的借口,只能尋個切入點往上引。

電話那頭沈默,過了幾秒才應。

.....

周嶼淮:“什麽視頻?”

.....

周嶼淮說這話時,渾身輕松,後背往沙發上輕靠,調子也變得起伏起來。

裴溪詫異:“你不上網啊?”

“我很忙的。”周嶼淮加重了“很忙”兩個字。

裴溪不知道說什麽了,朝著茶幾上瞟一眼,一盤切好的水果和半袋沒吃完的堅果,她附身拿過堅果袋。

“打電話幹什麽?”她有了幾分強勢的膽子。

“是你先找我的。”周嶼淮調子始終就是穩穩地,又好似在曲線上帶著調侃之意,本該存著的流氓氣息,卻在周嶼淮這兒絲毫看不見。

這句話,指的什麽,裴溪清楚,無非就是那“拍一拍”的動作被發現了。

她先是問道:“我衣服呢?”

她很清楚,衣服也不是重點。

周嶼淮聽笑了,毫不矯情地笑,又清清淺淺。

“你不是送我了?”

“你穿嗎?”裴溪就著話反問。

“你都送出去了,還管我穿不穿?”

裴溪將核桃放進嘴裏:“不穿還我。”

周嶼淮聽著這強勢的語氣,沒有半點怒色。

“怎麽還?”

“我來拿。”裴溪看了一眼鐘表上的時間,補充問,“你明天什麽時候有時間?”

“沒時間。”

“那後天?”裴溪說,“或者我去你公司樓下等你,就幾分鐘不耽誤你事。”

周嶼淮後背離了沙發,聽著電話裏聲線,目光陷入沈思。

“不覺得麻煩?”

“我拿我自己的東西,不叫麻煩。”裴溪嚼著核桃仁,盡量放輕了聲音。

“我讓李喻給你送過去,一件衣服而已。”周嶼淮話說得輕巧。

裴溪接著問:“他不是你助理?這事情至於讓他跑一趟嗎?”

“你心疼?”

“你說什麽混賬話?”裴溪著急,核桃仁渣卡在了喉嚨裏,她掩著嘴咳嗽起來。

兩個人的語氣誰也不繞誰,這樣的氣氛裴溪不喜歡。

周嶼淮手腕擱在膝蓋上,聽著電話那頭的咳嗽聲,聲音不大。

等著聲音漸漸消了後,他呼出一口氣,帶著無奈。

裴溪端著水杯,臉上還有未消散紅。

她補充:“我要見你。”

周嶼淮嘴唇輕輕抿起來:“繞一圈就為了這句話。”

裴溪擦拭著嘴角的水漬,直奔主題:“在哪兒見你?”

“你有事?”這句話反過來讓周嶼淮問她了。

“有。”

裴溪想過電話告知,但比起來其實當面更好說一些。

周嶼淮沈默了一陣。

“說話?”裴溪出聲提醒。

“明天我要去見老師。”周嶼淮的聲音微微響。

“你的意思是我給你當司機?”

裴溪詫異得氣息郁結難抒。

周嶼淮的視線從前方逐漸偏了神,他是這個意思?他什麽時候提了?

剛想開口解釋,裴溪問:“明早幾點?”

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,周嶼淮回:“八點。”

這一通電話到這兒就斷開了,八點這個時間點特別好,約人似乎都習慣在這個時間上,這晚,裴溪沒有睡好。

她刻意調的三個鬧鐘,但第一個鬧鐘就已經將她吵醒了。

其實裴溪睡眠一直很淺。

見到周嶼淮是七點五十,她一向守時,高中時老班常說:守時是與人相處地基本禮貌之一。

這句話她記著,這麽多年就沒有遲到過。

....

裴溪開的車,周嶼淮坐在副駕駛眼神淡漠看著窗外,狀態如初。

見劉少華,周嶼淮穿著得體沈穩,手肘處面料壓出的褶皺因為動作又撫平。

“後備箱的魚這樣裝有沒有事?”裴溪通過後視鏡往後瞄一眼。

“放在特質的水箱裏,不會出事的。”周嶼淮呼吸漸沈,看她,“最近沒工作?”

言外之意:你很閑?

“我這不是正在工作?”裴溪用話砸他。

“給我開車也算?”周嶼淮手輕撐著頭,無聲地別過頭去。

道路兩側的近景變得模糊,只有遠山微動著。

裴溪說:“算不上。”

方向盤輕微動著,裴溪開車認真,不太敢輕易放松警惕。

“我問你,趙哲你見過嗎?”

裴溪看左後視鏡,後方車欲要超車,她減速避讓。

周嶼淮視線從側方移到了前擋風玻璃上,沒有多餘的表情,除了眉心慢慢沈了沈以外,整張臉安靜如初。

“見過。”

趙哲走了太久了,但周嶼淮還是記得趙哲的樣子,最早他還在大學,趙哲已經在北海醫院做主治醫師。

那是第一次見趙哲,為人彬彬有禮,五官清秀,記憶裏最深的是那雙帶著堅定的瞳孔,還有滿身的中氣感,跟劉老太太特別像。

但偽裝這個詞,是人都會用。

“聽說他以前是北海醫院的外科主治醫師?”

許默第一次和趙哲通話的時候,趙哲簡單地提了一下。

“是。”

周嶼淮回答她的問題倒沒有不耐煩。

慢慢補一句:“不過沒當多久。”

趙哲辭職離開醫院的時候,就是說想換個別的事情做一做,老人對孩子的管教一向是尊重於孩子自己的想法。

於是人就這樣離開了。

“我知道,離職了。”裴溪視線移了移。

“上次整理遺物,老先生的日記,封面上有他的名字,我猜整本都是寫的關於他。”裴溪沒有翻看日記本。

本子面上是印的名字滑過指腹時癢酥酥的,篆刻得很深。

周嶼淮問:“沒打開看?”

“那是隱私,我能看嗎?”裴溪跟他說話沈重不了幾句。

“t那邀請信算怎麽回事?”

“那是放在明面上的東西。”裴溪撂他一眼,“我把老太太的情況告訴他了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周嶼淮後背離了椅,緩慢地望她一眼。

裴溪聞言眉心起褶。

周嶼淮繼續說:“從你剛剛提趙哲開始。”

裴溪沒什麽反應,對這種了解習慣了,她只是興意索然地冷笑一聲。

“他是上個單子委托人,我沒有理由隱瞞,選擇權在他手裏。”

周嶼淮悠悠然道:“他只有一個選擇,視而不見。”

“你一開始不是這麽說的。”

一開始周嶼淮的態度不太想讓她將事實告訴趙哲,她還記得那天晚上兩個人因為這個事情險些爭吵。

“那是因為一開始我覺得他多少會念及著這份親情。”

“你怎麽就知道他沒念及?”

“老師這麽做按照你說的是不太妥當,起碼到最後他會回來,回來整理老人的遺物,事實是這樣嗎?”

事實不是,事實是委托給半島堂......

裴溪眼內的情緒發生輕微的變化。

周嶼淮的語速不急不緩,重新看向她:“事實不是這樣,而他跟唯一傳信的人斷了聯系,這就是我改變想法的原因。”

都做到了這個地步,周嶼淮會這麽說不奇怪。

周嶼淮一向是有什麽會說什麽,不會欺騙,不會隱瞞。

到現在為止裴溪還記得談戀愛時,周嶼淮說得那句:我主動告訴你跟別人再來挑撥離間是兩個概念。

信任感就是這麽來的,而有了信任感了解起來就更快了。

裴溪問:“什麽時候聯系的?”

這個問像是在終止話題,忽然間讓氛圍如斷弦的燈絲一般。

“問這麽清楚幹什麽?”

“回答我就行。”

裴溪沒有太過認真去思考,畢竟現在在開車,兩個人就當作尋常的談話。

“忘了。”周嶼淮簡短的兩個字打發她,手腕往下落,輕閉上眼睛休息。

裴溪短暫地看他一眼,車駛出了高速路,此時已經能看遠處的陵園,再過三公裏便是老太太的住處了。

“你有沒有想過是因為別的原因?”

裴溪語氣很平常。

周嶼淮慢慢撂起眼皮:“說清楚一點。”

“他或許不是斷開唯一的聯系,而是因為有別的原因。”

周嶼淮手撐著頭,沒說話,視線凝聚在窗外,看著車慢慢往山上駛去,裴溪在減速,此處要拆遷了,沿途已經看到有挖掘機。

連上山的路,邊上都堆了些石頭。

劉老太太的住處不在拆遷範圍內,如果正式動工,其實是上下出行是不方便的。

“有原因就說出來,他不說,誰能猜到?”

裴溪深吸一口氣,側首看旁邊的石頭,山上下來了車,她緩緩踩下剎車。

“他告訴我了。”

裴溪來見周嶼淮的目的也是為了這件事。

從探聽周嶼淮的口風她得知,周嶼淮對趙哲滿是怨,只是這種怨不會用頗深的文字來逐步講述,輕撂下一個態度,就夠了。

周嶼淮眼神微微放柔了,靜靜坐著也不回話,再慢慢轉向裴溪這頭。

裴溪被他這種安靜的神色看得不太自然,加上和一輛三輪車會車。

周嶼淮移開視線,往前看。

忽然“砰”一聲,裴溪一個急剎,他端坐的身子因慣性輕微往前晃動。

裴溪緊握著方向盤,手心全是汗,心臟像是從冰層破出放在烈日下炙烤,當然三輪車上的大叔也嚇壞了。

太陽所掛的位置正好鉆入左側瞳孔,裴溪喉頭滑動下車。

車距離三輪有十公分,並未碰上,反倒是車頭直接撞到了溝裏的大石頭上,車頭擦了一層白灰,掉漆肯定是沒得跑,車燈問題也不小。

周嶼淮掃了一眼,看她。

此時聽到大叔長呼一口氣:“哎喲,這把我給嚇得,這路窄,開車得註意,前幾天施工這些大石頭還沒拉走,一定得註意安全。”

大叔語氣裏是輕松,要是剛剛擦上的是他,此時後背都冒一層寒霜。

裴溪喉嚨緊著,指節往裏收了收。

結結巴巴對著周嶼淮說:“我先拍照。”

她掏出手機,周嶼淮就在旁邊看著,他們不讓三輪也過不了,裴溪剛掏出手機,周嶼淮拉開了車門,鉆進主駕駛位置。

裴溪站在陽光下扭頭看他,手機還停在相機頁面。

大叔也跟著上了三輪車,臉上露出走了大運般的笑意,唇角扯出褶子,掛著沒刮幹凈的胡茬。

周嶼淮朝著她使了眼色,示意她往邊上站,裴溪照做,越過石頭往前,站在石頭後方,她透過玻璃看著車上的周嶼淮,看著他挪車,單手轉著方向盤,認真又漫不經心。

同時,她這個位置也能看到,破損的車燈。

她腦子裏就一個想法:不便宜.......

三輪車的聲音咯吱咯吱轉動著,擾得耳朵煩躁,聞著尾氣,車挪好了,大叔臨走前又停車轉頭對著他們喊:“以後開車註意安全!”

接下來,上山的一段路程,是周嶼淮開的車。

周嶼淮問她:“剛剛說到那兒了?”

閉口不提車的事情。

裴溪沒回答這個問題,緩了緩說:“我賠。”

“拿什麽賠?”周嶼淮輕淡淡地問。

劉老太太的房子就在前方,木門被太陽曬得發白。

周嶼淮把車靠邊停了,沒有著下車,手腕搭在方向盤上,側眸看裴溪,等回答。

裴溪毫不怯懦對上他的眼睛:“錢啊,你還要什麽?”

空氣中的氛圍每次都會因為這樣的話題而變得沈重且微妙,在對視中沒有擦出火花,只有毫無止境比較高低。

有人欲蓋彌彰,有人試圖挖心刨肝。

他們就是這樣。

周嶼淮回神,輕巧躲開,慢吐出一口氣:“先不說這個,趙哲怎麽了?”

“你先去辦你的事兒吧,辦完了再說。”裴溪視線繞開他。

“你不就是打算趕在到之前告訴我。”周嶼淮聲音穩穩地,“現在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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